刘道长被宁世煊几句话噎得面色铁青,宁世煊见他不吭声了,整了整肩上的父亲,径直向前走去,就这老道士也配与他同行?自己还这么年轻,等回府之后一定要好生习武强身。

    村口处,方文等人见着言初完好无损的背人回来,身后其他人也陆续现身,他脸色忽青忽白。

    “言观主辛苦了。”几个机灵的道士连忙迎上去,“我们这就去搭把手。”

    言初漫不经心地挥了挥衣袖,“去吧。”反正赏银不会少她分毫。

    等到宁世煊将宁靖年背回来之后,将他安顿在了临时收拾的帐篷里,言初直接吩咐道,

    “侯爷的命魂我可以召回来,但需要血脉至亲在场,其余人者在外守着,不要让闲人进来。”

    沈颐安见她神色凝重,心知非同小可,“初儿放心,我带着南风在外守着。”

    裴明真亦拱手附和。

    三人在外各守一方,像是三才阵一样将帐篷护得严严实实的。

    言初从包中取出一柄匕首递给宁世煊,“取指尖血三滴。”

    宁世煊接过一手时指尖微颤,吓死他了,差点还以为言观主要他抹脖子。

    言初将血混入朱砂,笔走龙蛇间,一道红色符录已成,只见她一点,那道符纸便贴在了宁靖年眉心。

    “闭目凝神,用心呼唤,告知他你是谁,让他赶紧回来。”言初对着宁世煊说道。

    宁世煊没有二话,立刻照做。

    宁世煊阖目之际,那符箓竟渐渐转为暗沉,似有阴翳缠绕,更奇的是,宁世煊眉间也渗出缕缕黑气,言初眸色一凛,从袖口中又飞出一道金符,同时将手轻按在宁世煊肩井穴上。

    宁世煊只觉灵台一阵眩晕,在睁眼时已身处一片黑暗之中,他高声呼唤着父亲,却只听见空谷回音。

    宁世煊心头陡然一紧。

    “言……”呼唤未出口,眼前突然出现了天光,只见十步开外,宁靖年青衫磊落,正含笑望着他。

    “父亲!”宁世煊急步上前,紧靴就像是踏在云絮之上,分明近在咫尺,偏偏触之不及,瞬间冷汗涔涔而下,浸湿了鬓角。

    “爹?”他急得声音都有些嘶哑了。

    那厢宁靖年却悠然踱步而来,枯瘦的手扣住他的手腕,突然裂开嘴角,笑容扯到耳根,

    “孩子,为父寻得一处桃源,你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宁世煊只觉得腕间一痛,跟着走了两步之后又想起言观主的叮嘱,他是要负责把父亲喊回去,而不是被父亲给带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