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伺候老太太时的光景，尔雅来了句：“我倒宁愿老太太在咱们府里，你瞧瞧有老太太在时，书萱哪敢这样？”说罢，她摇摇头，“你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，对付书萱呀，任凭咱们舌灿莲花都是对牛弹琴，还不如直接让她去做事！直接递到夫人跟前，她就算再不愿，也不敢明着躲懒吧。”新芽眼前一亮：“这倒是……”不得不说，尔雅平日里看着风风火火，是个心大之人。却不想，她粗中有细，不费三言两语就把新芽担心的事儿给办了。书萱不是因为躲懒计较而被丹娘不喜么，那她就强拉着书萱做活。不是让她绣鞋帽衣衫，就是让她去外头传话，要么就是看着库房，再盯着登记、盘点等。反正就是不让她闲着。从燕堂到二角门，这么远的距离，光是一上午书萱就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。她累得不行，偏又不能说什么。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，缺了鞭策就容易犯懒。但如果任务一旦下发，那就会被逼着不得不做。丹娘很惊讶，书萱竟然勤快起来了。她又惊又喜。后来某一天看见尔雅正给书萱下派任务，还狐假虎威：“你赶紧去茶水房看着，小桃绿这会子还在外头传话没回来，你可别懈怠了，待会儿夫人就要用热茶的。”书萱已经被指派得很熟练了，当即点点头，就往茶水房去了。待她走远了，丹娘才把尔雅叫进屋问了两句。尔雅也没瞒着，一五一十说了。丹娘哭笑不得：“你就是这样督促她上进的？我说她这段时日怎么灵光勤快了，原来都是你……”尔雅振振有词：“夫人，咱们不是年后就准备接老太太过来小住一段时日的么，到时候书萱妹妹勤快能干，也是给老太太面上增光啊，到时候老太太一高兴，指不定在咱们府里多住些时日呢。”丹娘狠狠心动了。她嗔怪地瞥了丫鬟一眼，口中笑得越发甜蜜：“你这小蹄子，倒是鬼灵精，回头少不了你的甜头。”“夫人念着我，不如把今早吃的蜜枣果子赏我一盘吧。”“好，等会儿你忙完了就去厨房拿。”丹娘摇摇头，笑得越发快活。还别说，新芽稳重，尔雅利落。遇到书萱这种事，新芽是希望对方打从心底的有所感悟悔过，可人家尔雅就来得简单粗暴多了——不就是让书萱勤快点干活？既然人家不主动，那我就强迫她主动！书萱敢反抗么？不敢，借她几个胆子都不敢。是以，这事儿就这样用一种奇特又粗暴的方式解决了。还挺有用。吴大娘子三日后走的，离开前她与丹娘又细细商议了来年的商线买卖，带着满脸喜色和希望离开，连步伐都透着匆匆活力。后来南歌也问过丹娘：“夫人原先不是不想沾这商字的么？”“今时不同往日了。”丹娘叹道。当初不这样做，是为了沈寒天的官声考虑。可如今是什么光景？沈寒天已经扎根圣京，她也是诰命加身，荣耀一等。老皇帝要是不给封号不赏赐，她或许还有几分忌惮。可封号拿了，赏赐收了，若是这会子还看不出来端倪，那就是丹娘太蠢。老皇帝明面上没说什么，但底下聪明人都心知肚明。大雍正在发展壮大。从前民生是重农轻商，朝堂是重文轻武。眼下风向已经变了……年前赏赐里还有一件比较特别的，就是沈桦被调任了。是老皇帝亲自下了调任命令，让他从文官调去了武将的位置。